第44章 告白（第1 / 2页）

在我心脏的最底部，是有过一点点希冀的，我以为我这样孤注一掷的坦白等到的会是库洛洛的告白；没想到，幸福于我，从来都是用来观瞻的，不是用来感受的。

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。

你闯进我的生命中，我们就这样狭路相逢了，我爱过、恨过、幻想过、失落过……只是好像你从未改变过。

库洛洛摩挲着我的长发，像是安慰着一直发了毛的猫：“北北，我回去的时候，你已经昏过去了。我杀了杰克，我没有丢下你。”他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脖颈里：“是你，擅自抛弃了我。摩尼梅儿，这是我赐给你的名字，你的名字也好，命也好都是属于我的！擅自忘掉了我们之间的一切，以为重新换一副皮肉，换一个名字，换一种人生就能摆脱我吗？你问过我的意见吗？”

他依旧保持着那平静的语调，连质问都显得毫无怒意。

“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醒过来的灵魂不是你的，你知道吗，原来属于你的所有的细枝末节的习惯我都清清楚楚了……”

库洛洛，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，你想表达些什么呢？

库洛洛做的真的太过分了。

我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，透过皮肉，想把齿痕留在他的骨头上，即便我知道这痛苦不及我曾经承受的万分之一，即便我知道这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愈合……

我嘴里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，我说：库洛洛，你不能这么对我。

库洛洛，你不知道多少个夜半十分，我极力的睁开双眼，只想透过那重重的黑暗看清那些我总是看不清的事----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。

你总是一次次的强迫我按照你的方式生活，从不过问我的想法和感受，不论是摩尼梅儿时的苏北北，还是作为莎拉时的苏北北都无法逃离你的掌控。

“从那个女人身上，我得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情报，可这些情报没有一个是关于你的，明明是一样的身体，却感觉那么陌生……没想到，最后我竟然通过偶然间施加在她空间上的制约找到了你，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，你逃不掉的，我也……不会再给你逃得机会了。”

库洛洛，如果能做到的话，我真想掐灭心中对你的幻想、忘记身体对你的依恋，然后，不再被你动摇了。

可是女人啊，总是喜欢以坐穿牢底的执拗一问到底，她们以为这样就能换得一个所谓的结局。

我扬起头：“你千方百计的让我想起上辈子流星街的记忆，现在又紧抓着我不放，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
库洛洛脸上带着迷惑的神情：“为了什么吗？又是动机式的问题啊……我真的不擅长回答这样的问题呢……是因为苏北北也好，摩尼梅儿也好，不管前生今世，你都爱着我的缘故吧……不……也不完全是，嗯……真是不喜欢这个问题啊……”

那个时候啊，在那个荒凉贫瘠的流星街，我总是被迫在一次次濒死的战斗中变得强大，可是，把你当做依靠的我，怨恨你在一旁静静观看我狼狈的战斗，你冰冷的不带一丝关切的眼睛像是无情的上帝般俯视众生；看着你的眼睛，我就在想神明什么的大抵是不存在的，若是真的存在，为何会冷眼看我受苦受难，可日子久了，我又释然了，或许他是看见了的，只是不在乎罢了。

转生后，穿着莎拉的皮囊的我是有过快乐的日子的。虽然，也曾遭遇了许多不幸，但我想我终究是个普通人，普通人要有普通人的觉悟，在这个变态横溢的世界里，能活的得顺风顺水的那是开了金手指的女主，直到我再次遇到了你……

恢复了记忆后，我只要闭上双眼，就能闻到来自流星街的腐臭；有时，我看着天，明明是那么蓝，但在我眼里却好像带着一层灰暗，我知道那是流星街的颜色。

桑巴总是在我身边问我：北北大人，您在看些什么？我就说啊，我能看到过去。每天，我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，却仍旧觉得害怕，我猜想是我害怕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了……我常想起流星街的日子，那里的生活最是苍白不过：在成山的垃圾中生存，在致命的争抢中战斗，一无所有，身无长物。

在那个世界，只要活过一天，就会过目不忘：而我记得最清晰的永远是无处不在的酸臭的空气、那个黄昏里僵硬的死猫、以及鲜血和痛苦中专属于你----------库洛洛的无情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