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狭路相逢（第1 / 2页）
不等张所长说完，王队长挥挥手，说：“既然你已经调查清楚了，我们相信你，刘秘书今晚也到。我们派出去寻找黄帆的同事还在路上，目前没有半点消息。看来，我们得把案子重新梳理一遍。”
就这样，大家一边开会一边商讨案情，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。经过讨论，张所长得知一个让他更为惊奇的事情，那就是在他和王队长详细陈述“冒牌黄帆”到达现场的经过时，王队长指出，张所长口中所描述的车辆、司机、两个法医确实都是县刑侦大队派去的，而那个冒牌的黄帆和他身边负责现场勘查的便衣警察则来路不明，但王队长想不通的是，为什么司机和两名法医心甘情愿地受“冒牌黄帆”的指使而没有一点暗示，这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。张所长默默听完王队长的话，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上。
最后，大家初步理出了一个总体思路，根据几起案件的重要程度划分为三个案子：排在第一位的是丁晓婉的死，由于丁晓婉在星盟市大学读书，王队长建议把调查丁晓婉的任务暂时上交给星盟市刘秘书的团队，这样执行起来比较方便，而且丁晓婉的死很可能涉及到蜿塔会的残余势力，而星盟市公安局刑侦总队过去正好是击垮蜿塔会的主力部队；而排在第二位的是黄帆的失踪，黄帆的失踪正好属于县公安局管辖的范围，所以交给王队长和同事来追踪；至于辉哥的车祸则排在了第三位，虽然目前仍有可疑的地方，但王队长原则上更愿意把它归类为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，何况唯一的证人大果是清白的。同时，王队长命令张所长继续深入调查王启林一家，以及王美芳和她男朋友，还有火车站的情况。总之，所有发生在小镇的事情都由张所长负责调查。
听完王队长的安排和部署，张所长没有说话，看到任务安排的合情合理，张所长便点头答应了。张所长心里十分清楚，不管王队长喜不喜欢自己，同不同意，这次他一定要奋战到底，没有人知道，他苦苦守在隆元镇等了这么多年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捉住漏网的蜿塔会教主。
这时，刘秘书打来了电话。由于星盟市距离张所长等人所在的新京县有五小时的车程，刘秘书此刻还在路上，不过已经离新京县的收费站不远了。这次刘秘书一行共来了两辆商务车，车里的人全是过去参与过围剿蜿塔会邪教的老警察，在刘秘书强烈的要求下，星盟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队长同意了他的行动请求，答应给他一次重新立功的机会，不过他得完全服从副队长老姚的命令。说到底，星盟市公安局不得不重视这次的案子，因为蜿塔会过去的种种劣迹和犯罪手法实在令人发指，如今回忆起来还让人心有余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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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知道，世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，无缘无故的凶杀案毕竟是极其罕见的，哪怕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家伙上街随机作案，也可以追溯到这家伙精神错乱的开始，以及他所呆过的精神病院的真实情况。所以说，大果的死也能追查到真正原因，只是这个原因耗费了张所长很多时间，直到他生命的最后关头被一股气浪推到墙上时才弄明白。
是的，大果死了，没来得及说一句话。当子弹射穿大果的心脏，他正背靠着门，随后身体快速向下滑落，并且嘭地一声坐到了地上，当场咽气。大果的头颅并没有低下，而是把脸稍微歪向一边，睁着眼睛，给自己找到一个体面的姿势离开了人间。
黑衣人看了看大果，确定他已经死亡后，赶紧收起滚烫的枪，在一声闷雷的刺激下，伸手拉了拉湿漉漉的帽子，然后提着手中的铁棍，用一个小开关把铁棍收缩为一根独特的笔，揣进自己的口袋。黑衣人大步流星，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派出所的院子，他是从铁门翻出去的，翻门的时候只花了三秒钟，门旁边安装的监视器早被他打碎了。
此时，张所长正带着小宋开车行驶在通往县城的公路上。在派出所给大家布置好任务后，张所长和小宋便启程了。小镇通往县城的高速公路只有一条，公路两边是零星散落的一些村庄，这些村庄里不乏林立的小楼，小楼是红色盖顶，大多在三到四层，据说，村里的农民们不盖上楼房他们的儿子就娶不到媳妇，这些村庄在暴雨中若隐若现，散发出片片昏暗的光芒。
张所长接通刘秘书的电话，感觉刘秘书的声音有些异样，但语速很快，说：“老张，我们正在路上，刚才有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追上来，车里有人朝我们开枪，有两名队友受伤！”
张所长和小宋沿着公路一路向前开，这也是“冒牌黄帆”的汽车必须要经过的通道，除非他们半路跳下汽车择路而走，但这基本不太可能，如果他们非这样做的话，就会有村民目击到他们的车和他们的行踪。张所长借着面包车打出的灯光，两只眼睛在夜色中朝窗外打量，希望能在路边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，只可惜，当时雨下得很大，将路上的一切都冲洗得干干净净，唯独把车窗给洗脏了。张所长抬手看看手表，他已经和县公安局的人约好，要尽快赶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，把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惨案汇报一遍，同时还要替大果澄清点事情。当然，身在星盟市的刘秘书，也正在调动车辆，朝县城方向赶来。
面包车在公路上开了半个小时，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，由于下大雨，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，没有急事的话很多司机宁肯找个宾馆睡一觉。张所长在路上并没有特别的发现，一路无话，终于来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。王队长已经在会议室恭候多时了，还有几个警察一溜排开坐好，正等着张所长过来一起开会呢。王队长长着一张大圆脸，两个脸蛋红扑扑的，大概是脂肪过多把脸蛋的毛细血管撑破了，虽然个子不算高，但身体很结实。王队长看到张所长和小宋进来，赶紧站起来，红脸蛋上挤出一个苦笑，说：“张所长来了，快请坐吧。”
张所长客气了两句，直接坐下，开门见山地开始汇报工作，把今天镇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，最后谈到大果的事情。王队长虽为张所长上级，但考虑到张所长过去的工作经历，以及和刘秘书的关系，这几年对张所长一直都比较客气。刚开始，张所长还三不五时地到县里开会，之后来的越来越少。县公安局的人都知道，张所长是五年前从星盟市刑侦总队调过来的，而且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请求，这在当时还引起了一阵热议，毕竟张所长在围剿蜿塔会邪教上立了头等功，本该升职，却毅然决然地离开星盟市，来到妻子的老家隆元镇当差，而他的妻子那时刚刚死去没多久。另外，据说，当时时任星盟市刑侦总队队长的刘元，是张所长的老领导，因为在蜿塔会的案子中犯了关键性的错误而被降了职，变成总队办公室里的一名普通职员，后来专门负责联络和培训下属机构的警员。在王队长看来，张所长和刘元的性格截然相反，张所长这人性格孤僻，行为无常，每次来开会都紧锁双眉，似乎总在思考什么心事，时间长了王队长也就不愿意和张所长有太多工作上的交流。重要的是，隆元镇这几年在张所长的管理下，秩序井然，犯罪率极低，甚至张所长还把警力力量浓缩到最小，最后只剩下六人，据说因此也得罪过不少警员家属，王队长的耳朵里听到不少传言，慢慢对隆元镇的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。而刘元则不同，这人性格十分活跃，交际甚广，虽目前已不在星盟市刑侦总队队长的位置上，但仍旧有一批老部下对其忠心耿耿，各县负责刑侦工作的警察也都很喜欢他，所以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号召力的，久而久之，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刘秘书。
王队长听完张所长的汇报，尤其是听到黄帆失踪一事，心里一沉，面露不悦，说：“是啊，听说张所长第一时间向星盟市的刘秘书作了汇报，为了表示重视，县公安局才派黄帆去的，虽然黄帆和刘秘书有些交情，但这事其实你应该先向我汇报的。如果什么事都是我领导亲自过问，然后再把事情丢给我，弄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，你说是吧？”
张所长没有接王队长的话茬，接着说：“刚才说到的辉哥遇到车祸一事，确实不关大果的事，这个我已经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