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独树看云上啸台（第1 / 5页）

又扯了一堆有用没用的，那旗人满足了好奇心，方晃晃悠悠的走了。

孙元起更尴尬了。隔了半晌，才说对了，这快近年关了，这一年受到丁韪良丁大人和孙家鼐孙大人的很多照拂，少不得要上门感谢一番。这礼物有讲究嘛？”

这问题也难不着老佟，他张口就来这送礼啊，必须成双成对，从二色至八色不等，还有十二色的，恐是用不上。这每色中，都须主次相配。孙大人官至大学士，礼物自然得‘八大八小’才合适。至于丁大人，因为是洋人，倒不必太讲究，要送六色也是可以的。如果要送‘八大八小’，价钱上要比孙大人的便宜些才好。所谓‘八色’，虽没有一定之规，孙大人是文人，自然是湖笔、徽墨、端砚、宣纸之类的，如果加上鱼翅、燕窝、海参、鲍鱼，这就差不多了……”

一番话，听得孙元起满头汗水，看来清朝的各种“学问”还真不少啊！

间，到了前门。来了清朝这么久，对清朝的环境卫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，这毕竟这是没有公共厕所、抽水马桶、柏油路和城管的时代，即便是最繁华的大栅栏，地上也会有马牛羊粪，马车驶过，带起一阵烟尘。幸好是冬天，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经干透，否则满街的泥水坑，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。

一边走，一边看。偶尔走进店里，看着古色古香的柜台，长袍马褂的掌柜，说是买，还不如说是猎奇。进进出出中，不知问了老佟多少问题。孙元起现在感觉，是在一个不太干净的景区里观光；而老佟，就是那个导游。

从天津，感觉又欠康格一份人情：在天津的吃、住、行这些花销都是康格慷慨解囊的。人情总是要还的，孙元起也不想老欠着。后的第三天，崇实中学没课，看着天气晴好，便揣上几十两银子，和老佟一块儿去买礼品。

话说以前日常生活用品以及礼物的，都是拜托老佟去买的；有些吃食，则是在去崇实中学来回的路上捎的，平时都没有出去。因为现在写完文稿，送走了卢瑟福，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；生活上也没有多少压力，才想起逛逛大清的集市。

按照老佟的说法，经常繁华的地儿都在前门外的大栅栏，吃的便宜坊、都一处、全聚德，穿的内联升、瑞蚨祥，卖药的同仁堂，卖文玩的则在附近的琉璃厂……

马神庙在德胜门内，从马神庙到大栅栏不太远，两人走着就了。路上，一前一后的说些闲话。突然，孙元起想起一件事儿，低声问老佟那八大胡同在哪儿？”

老佟嘿嘿一笑，脸上带着是男人都懂的表情八大胡同的哪一条？”

买，都是老佟出主意、挑成色、砍价钱，孙元起则扮演少爷的角色，主要负责拍板和付钱。看来，老佟是常来这块儿，才走小半条街，就有十来个人跟老佟搭话。那些人，要么就拎着鸟笼子，洋洋自得地迈着八字步；要么笼着双手，在街上闲逛，不是准备打秋风，还是准备看热闹、找乐子。不用说，都是旗人。

孙元起面生得很，跟在老佟身后，那些熟人间，老拿眼睛打量他。孙元起在一旁陪着笑，只是不。终于，有一人按捺不住好奇，问了出来老佟，这位是哪个府上的少爷？长得真亮堂！”

“这位啊，是京师大学堂的教习孙，大学士孙大人和美利坚公使联名推荐的！学识那是数——这个！”老佟竖着大拇哥炫耀道，“前些日子，英吉利和美利坚的洋鬼子们，不远万里跑来，就为了见咱们这位孙，样？！”

“嗬——是个人物！”那位旗人觉得今儿找到了个不的谈资，又上下打量了孙元起几眼，“孔夫子身高九尺六寸，那是万世先师；关二爷身高九尺，那是武圣人。看来身材高的，本领都不差啊！”

孙元起听了，差点没乐出来，感情这位爷没听过“人大楞，狗大呆”的谣谚。只好学着清朝人，拱拱手，连着说“不敢！不敢！”

孙元起很惊讶八大胡同不是一条胡同么？”

老佟扭过头，吃惊地看着孙元起看来孙读书，真是目不窥园啊！”先是赞了一句，然后接着说北京城的老少爷们谁不，这八大胡同是说前门外的石头胡同、胭脂胡同、百顺胡同、小李纱帽胡同、王寡妇斜街、陕西巷、韩家潭、皮条营等八个地方。这里的婊子和，在大清国都是鼎鼎有名的。全天下，还有谁不？谁要是不，那一定是个雏儿！”

老佟说得眉飞色舞，说完才觉得不对，又讷讷的加了一句孙，这个雏儿不是说你……”

孙元起也有些尴尬，岔开话题，又问是？”

老佟又扭过头？就是卖屁股的小厮呗！一般在韩家潭，孙要去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