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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瓶里怎么有花？明明他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的，他的其他家人也没有在这里放花的习惯。看这花的新鲜程度，应该是刚放上不久，难道刚刚有别的人来看望父亲？

而且这花……

商瞬把父亲的手贴在脸上，声音开始变得哽咽：“我答应你，以后再也不和您顶嘴了，我会努力撑起这个家，让您和妈妈安享晚年，好不好？所以醒一醒吧，爸，好久没听到你训我了，我都有点不习惯了……”

父亲一直不回应，商瞬索性就一直这么说下去。

“妈最近也总夸我成熟了，总念叨着要给我找个好妻子，你难道不想看看我结婚的样子吗？”

“爸，我知道我应该忘记她，然后找个安安分分的女人结婚生子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……我就是……我就是做不到……我想我大概还在恨她吧……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，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之后，却又突然消失了……”

“其实当初，爸你是很看好我和她在一起的吧，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留住她。或许真的是我还不够强吧……爸，你醒过来告诉我，究竟我要做到什么份儿上，才能留住自己喜欢的女人？”

【醒来】

同一时刻。

商瞬在今天正式结束了对关铎的商业竞争，会议结束后，在众多公司高层对他的赞赏与鼓励声中，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公司。

他坐进车里，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。

虽然他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比最初被送来这里时好了许多，可是却一直未能醒过来。

然而床上的父亲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。

商瞬盯着父亲看了一会儿，忽然自嘲地笑笑，用手捂住了脸，“对不起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，今天突然那么想提到她。我明明是想跟你说说最近的成就，让你为我自豪的，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。爸，你总跟我说，你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要多，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，现在我该怎么办？我该怎么样才能把她忘了呢？”

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吭声。

商瞬露出些许挫败失落的表情，将父亲的手放回床边，摸了下父亲的头发，轻声说：“您好好休息吧，我明天再来看您。”

他站起来将椅子放到一旁，刚要转身，视线却被床头柜上的花瓶吸引去了注意力。

商瞬推开病房的门，走到他父亲身边，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，抬头认真而难过地盯着父亲看。只不过短短两个月，他的父亲看上去似乎比过去苍老了十岁，皮肤看上去干枯发皱好像树皮一样，头发根部也隐隐泛白，连脸颊也因为消瘦而凹陷下去。

商瞬看着看着，眼圈就红了，他抓住父亲一只手，放进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揉搓。他记起自己小的时候，父亲经常用这只手牵着他出去玩，那个时候他觉得爸爸的手很有力很宽阔，好像完全没有边际似的，可以永远保护他，保护他的哥哥和妈妈。然而现在，那只手已经皱缩起来，不再能包裹着他的手了。

现在，该他来保护爸爸了吧。

商瞬轻声道：“爸，你知道吗？我把公司救活了，还帮了两个哥哥。现在那些老前辈都夸我能干，还有好几家媒体想采访我呢。你怎么也该醒过来夸我几句吧？”

然而床上的父亲一动不动，依旧闭着双眼，绵长地呼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