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胭脂水粉敷画皮(上)(第1 / 4页)
“侯爷,那历辰阳镇守边关,离京甚远,即使京中有变故,他亦是鞭长莫及,远水救不了近火,为何如此看重于他?”一门客提出自己的疑惑。
他望着头上的四角天空,实在无趣得紧,况且,聂如风还欠他一个解释罢?
他出门的时候碰上侯管事。侯管事弓着腰,满脸堆笑引着一个也是管事模样的男人往里走。遇见历重光,侯管事的表情更恭谨了两分:“郎君,又要出门了?”
历重光点点头,心道这琅琊城里还有什么管事值得侯管事如此费心热络。他摇了摇头,翻身上马而去。
侯管事一直将那男子引进了厅堂,历辰阳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。
男子进门先磕了头。
<!--go-->洛阳城,西阳门,延年里。
双眼浑浊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拆下一块块门板,露出小小一间店铺,伴着一阵陈腐的胭脂香。细细看去,黄杨木质搁架上落满了灰尘,盛着胭脂膏子的白瓷小罐显然已许久未曾动过。
打开店门以后,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后面,望了望冷落的门庭,虽然时候尚早,他打了个呵欠,半眯着眼睛,很快,头便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一般。
日上半空,灿灿金光落在已经陈旧的木质牌匾上,半明半暗之中依稀可辨三个字,蓄英榭。
春节过后,气温回升,一天暖似一天。
侯管事立在一旁,双手垂于两侧,恭恭敬敬说道:“将军,西昌侯命人送春节的贺礼。”
那男子接口说道:“侯爷命小人向将军、夫人请安,说些微小礼,请将军笑纳。将军久不在京中,侯爷甚为想念。”
历辰阳连声道:“请起,请起。”侯管事连忙上来搀扶。
“劳侯爷费心,折煞末将。”面上说得客气,又吩咐侯管事重赏来人,脑中却转开了。他与萧鸾并无深厚交情,如何今年萧鸾特意派人前来送礼,有所予,必有所图。
只是,他图的到底是什么?
历重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,往后仰着,背部与脖颈都拉直了,阳光铺满了脸,落尽眼中,变成一块光斑。
拜年着实热闹,客似云来,车水马龙,可是来往的这些官宦,历重光大都不认识。聊得那些朝堂事情,阿谀逢迎,他也没有兴趣。
他的父亲是右将军,军权在握,震慑朝野;她的母亲是天子的姨祖母,皇亲国戚,何等尊贵。他自然不用阿谀逢迎,可是看着旁人拼命挤出热情的笑容,吹捧他如何清贵,一身学识却超然物外,他就替那些人发慌。他知道,背过脸去,他便是那些人嘴里的“怪人,傻子”。
“放着大好前程不要,整天游山玩水。”
岂知他们看他“怪”,他却看他们“痴”。历重光从来不觉得自己清高,也不觉得自己比那些四处钻营的世人高贵,不过是选择不同,心意不同。在他看来,遵从了自己内心所愿,便无所谓值不值得。